
《削者如松》
那削球之术,在乒乓台前已渐成\"广陵散\"矣。每当东瀛选手以削球之技使我健儿束手,看客们便不免想起那个曾以\"削中带攻\"独步天下的身影——丁松。
世人皆知中国乒乓素以快攻见长,偏生九十年代出了这么个\"异类\"。此君执拍如执刀,每一记削球都似庖丁解牛,于无声处听惊雷。想当年天津世锦赛一役,他竟将瑞典名将卡尔松削得\"目眩神摇\",活似古之剑客以木剑破重铠。那球拍在他手中,分明化作\"绕指柔\",偏能克刚。
展开剩余68%然赛场如戏台,总有落幕时。当曼彻斯特的冷雨打湿球台,这位\"削球圣手\"竟被束之高阁。二十七岁便黯然去国,远赴德意志谋生。异邦的啤酒再醇,也冲不散他乡客的孤寂。语言如天堑,球技似秋叶凋,更兼\"中馈乏人\",那段与证券女郎的姻缘,终成镜花水月。
说来那高氏女子,当年也是抛却锦绣前程随他远游。岂料法兰克福的公寓竟成围城,不会德语的妻子日日独对四壁,把寂寞数成窗外的梧桐叶。
\"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\"丁君后来总这般念叨。他本性如野鹤,最恶樊笼;伊却将满腔柔情化作金丝绳。一个削球能转乾坤,却转不过婚姻的危局。待到千禧年的钟声敲响,这对璧人已劳燕分飞。
沪上的梧桐又绿了六度,这位前国手方在交大的教室里重拾书本。人力资源管理典籍间,竟藏着月老新系的红绳。那位小他十一载的女教员,恰似江南春雨,润物无声。她懂他如松的孤直,亦容他似云的漂泊。如今在闵行的新居,常见他指导少年们削球时,妻子总在廊下备好温茶。
看那球馆里,五十有四的丁教练正将绝技传授后生。削球一道虽渐式微,但见那银球在他指间依旧能画出生死弧线。归家路上,夕阳把夫妇身影拉得老长——这大约就是\"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\"的况味罢。
人生如乒乓,有擦网,有出界,但总还有下一局。愿所有在生活赛场上拼搏的人们,都能如丁松般,在千削万攻后寻得自己的圆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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